8月19日,首个“中国医师节”,连续二十多天为滨州市庆祝首个“中国医师节”颁奖典礼奔波操劳,刚刚完成任务的我有些疲惫。清晨醒来,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清凉潮湿的空气从窗外吹来,正是补觉的好机会,本想再多睡一会儿,忽然想起在17号下午的颁奖典礼上,市人民医院有14名医师受到表彰。今天,在属于他们的节日里他们各自都在做什么?我应该到他们身边去。于是赶忙翻身下床,洗刷,来不及吃早餐,拿起相机准备出门。这时,窗外的雨突然大了起来,打在窗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响,这时我才想起,今天是礼拜天,14位受表彰的医师有13位是科室主任,按规定,今天他们是要休班的。我迟疑了,把刚拿起的相机又放回原处。坐在沙发上,习惯性的拿起手机,对了,这次受表彰的市人民医院呼吸内科主任欧阳修和就在我微信朋友里面,何不问一句?于是我问道:“欧阳主任,您在哪?”过了足有十分钟,我收到了欧阳主任的简短回话:“我在呼吸内科病房”。我一阵欣喜:“欧阳主任,等我!我要去见您”。随后,再次拿起相机飞奔下楼,开车,冒雨赶到了滨州市人民医院。路上心想,今天我就不打招呼挨个找,找到几个算几个,权当来一次暗访,这样会更真实,更有意义。
下面,就是我一上午的“暗访”结果:(以见到先后排序)
刚到市人民医院,我听说14个人的大名单上心血管内科主任许道营正在病房,我恰好就在心血管内科所在的住院一部附近,于是我决定先去见许道营主任。正在查房的许主任见到我,只是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忙碌着。听陪同他查房的医生讲,本来今天许主任是在家休班的,因为放心不下病房里几个危重病人,一大早就冒雨跑了来。
许主任轻轻扶起这位患肺心病的患者
给患者仔细听诊
然后拿起一块卫生纸,让患者吐一口痰,他要从痰的形状和颜色判断病情。我实在不忍心影响许主任的工作,没打招呼,悄悄退了出来。
十佳滨州名医——呼吸内科与重症医学科主任 欧阳修和
呼吸内科病房,同样按规定休班的欧阳修和主任正在为一位患者老大娘和儿女的矛盾做调和工作。原来,这位大娘因心疼花钱,整天闹着要出院,儿女们不让,她就又哭又闹。一眼看见欧阳主任,一把拽住他:“欧阳主任,让我出院吧,这把岁数了,还治什么病啊?让我回家等死吧!”说完,又哭了起来
“大娘,不行啊!咱不能等死啊!真死了,吃饭也不香了”。欧阳主任的一句话,立刻把大娘逗得破涕而笑:“你净说实话,哪有死了还吃饭香的?”
欧阳主任始终拉着大娘的手,耐心的给她做工作:“大娘,儿女们不让你出院,那是一片孝心啊!你刚住院的时候,说不了半句话就上不来气,现在你看,都能和他们吵架了,这说明治疗很有效果啊!再过一段时间,我保证您自己走着回家”。大娘无奈的说:“唉!你们说的也是,好吧!我不闹了,都听你们的吧”
做完上一位患者的工作,欧阳主任又和临床的一位大娘交谈了起来,说来也怪,住院的患者都爱和欧阳主任聊天,他到哪儿都会把沉闷的空气驱赶的一干二净,笑声一片
血液科病房,李尊昌主任正在为一位患者检查身体,这位患者的病情比较重,他放心不下,所以这个班就决定不休了。像这样的情况几乎每周都有,这些主任们一年都难得休几个囫囵班
查完房回到医生办公室,李主任又和同事们一道逐个分析病情,他们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我只好再次悄然而退
放射科,正在休班的副主任马吉伟被同事们一个电话叫了回来。因为有个比较特殊的病例影像他们拿不太准,需要马主任亲自过来看看。随时需要随时叫,随叫随到,这仿佛是各科室所有主任们铁的规矩,因为人命关天,其中的分量他们最清楚
妇科专家门诊,妇科主任李吉昌是14个受表彰的医师中唯一 一个法定上班的。他今天值专家门诊
我等了十多分钟的时间,他都顾不得和我聊一句,患者一个接着一个,坐在妇科门诊的我如坐针毡,浑身每个细胞都充满了不好意思
我知道,李主任的夫人郑振文是本院儿科副主任、儿三科主任,李主任曾经对我说过,夫妻俩能同时休班的时候很少很少,结婚三十年,他只有一年带老婆孩子一起回老家过了个年
最后一站,我来到了位于住院三部四楼的病理科。科主任张建正在显微镜旁紧张工作着
他告诉我,今天休班,看完这两个标本就走,昨天下班,他是看到这张纸条今天才赶过来的,这两个标本急待处理,只加班一小会儿。说是一下会儿,我听同科的同志们说,他已工作了好长时间了,也许忙碌起来忽略了时间
为了不影响张主任的工作,我只好在一边静静等候,等他忙完了才和他聊了几句。我了解到,人民医院病理科每天要做300多例鉴定,近年来他们一共做了13万多鉴定,全部做到了零差错。三甲医院要求鉴定准确率是99%,而他们每年都是100% ,他说:“每个鉴定过的标本,按规定都要保存15年,15年内,如有异议,随时可以提供原标本交上一级权威部门复检。所以说,我们的工作要经得起历史的考验”
以上6位医师是我当天见到的。没见到的8位医师我也进行了相关了解,他们的情况是——
19号医师节当天在潍坊市参加学术会议
19号医师节当天在济南市参加学术会议
病假
休班回老家看望父母
说起贾荣波主任,在这里我要多说几句,在采访完许道营主任后,我给贾荣波主任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他语气很惭愧,说:“李主任,不好意思,今天我休班,不知道你去,我回家看望父母了。 近年父亲多次脑梗塞,半自理,母亲还能照顾他,老家有院子,能出来活动活动,俩老人都不愿意来滨州,因为上下楼不方便。我平时一般十多天回家一趟,白天没时间就晚上回去,幸亏只有不到50公里的路程。前段时间医院迎三甲复审,特别忙,晚上也加班没时间,我有一个月没回去了。”
听着听着,我突然觉得自己拿电话的手在微微颤抖,眼泪不知何时已模糊了双眼。我哽咽着说:“贾主任,您令我感动,祝老人早日恢复健康!向您致敬!”
正常休班
正常休班
正常休班
休班回老家看望父母
以上就是19号、礼拜天,首个“中国医师节”上午,滨州市人民医院全部14位获奖医师的全部行踪。在这全国上下欢庆,被刷屏的首个“中国医师节”的当天,他们和平常一天一样,是那样的平静、淡定。此时此刻,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记得当天早上,我是多么的渴望在医院都能见到他们,都能采访上他们。现在回想起来,我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他们一年到头能有几个礼拜天能安静的休息啊!他们和常人一样,为人父、为人子、为人夫。可是他们又有几个能对得起父亲、儿子、丈夫的称号?此时此刻,我真希望那天14个人一个也见不到,真希望听到他们都在家休息,或者在回老家探望父母的路上。我宁可完不成这次采访报道任务,宁可自己交白卷!因为——
他们太累了!太需要休息一天了!
谨以此文献给首个中国医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