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外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个不太被人喜欢的科室,因为来到这里的大多数患者都是意识不清、带有各种管路,病情十分危急的。在我们科,很少会有绿色的提示标志,基本都是红色的一级护理标志,用脏、累、苦、乱、急、难,这几个字来形容我们的工作,一点也不为过。幸运的是,我们有一支团结友爱的护理团队,在护士长的带领下,每一位护士都在用自己的心去护理每一位不幸来到我们科的患者。为患者吸痰、喂饭、喂药、翻身、扣背、口护、会护、哄精神症状患者吃饭睡觉等等,这些都是我们的常规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一个护士因为脏而嫌弃,没有一个姐妹因为累而拒绝,更没有一个战友因为难而退缩。我们用精湛专业的护理赢得了患者和家属的认可,患者和家属的满意成了我们更加努力奉献的动力。
在日常工作中,还经常有“特殊之客”突然出现。这“特殊之客”就是无名氏患者。虽然没有家属会给我们带来许多护理的困难,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拒绝过。我记得那是一个春天,一位车祸受伤的中年妇女被送到了我们科,因为病人身份特殊,每一位上班的护士都轮流守护在她身边。我们通过她身上的手机联系到了她的家人,但大概因为她是再婚的缘故,夫妻感情比较淡薄,她的丈夫拒绝前来看护。病人可能是怕我们不为她治疗,一直假装昏迷。护士长一直守在她身边,细心的为她擦拭手上,脸上的血迹和污渍,足足一个上午,护士长一直守在她身边,并仔细的为她擦洗了全身,包括她的双脚,并用温暖的话语来安慰她。她的鞋在车祸中丢了一只,护士长就找来了自己的备用鞋子放在她的床下,还为她买了水杯,喂她喝水。这位妇女哭着醒了,我们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或许是在她冰冷的家里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吧。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轮流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护士长每天准时为她送饭、擦身,而她也不再害怕医院,不再害怕被抛弃。经过二十多天的治疗,她终于可以痊愈出院了,临走的时候她提着我们送给她的衣物,穿着护士长送的鞋子,抓着护士长的手不知道说了多少声的谢谢,在她泛着泪的眼睛里,我们似乎可以看到这二十多天是她得到爱最多的时刻。
2016年10月20日,我们科又收来一位无名氏,这是一位60多岁的老大爷,弥漫性蛛网膜下腔出血,右顶枕部硬膜下血肿,右侧鼻骨、眶内侧壁、下壁骨折,双肺挫裂伤,安顿好伤情严重的大爷,我们又通过各种方式帮他寻找家人,可只有三位自称是他亲戚的人出现过一次后,就再没人露面。由于大爷意识模糊,吃喝拉撒都要我们照顾,每天擦洗、清理大小便都成了我们必须要做的工作。工作强度陡然加大,可即使加班加点也没有一个人说“不”,护士李菲当时已怀孕7个月,拖着笨重的身子还为大爷翻身扣背,还在喂奶的张泽影主动要求做大爷的责任护士。终于,老大爷在我们的护理治疗下慢慢好转了,已经完全可以出院了,但大爷回家的路是那么难,护士长和主任多次联系他的亲戚和当地政府部门,却没有一个肯让他回家的人。眼看就要过年了,大爷却无家可归,看到大爷流泪,我们每个人每个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大爷也不再说话,他心里一定难受极了。每一位轮流照顾的护士更加关心他的心理,哄着他,安慰着他。腊月29那天,李洪梅护士为大爷擦洗完身体,拿来刮胡刀,仔细的为大爷刮了胡子,剪了指甲。大爷突然睁开眼睛,李老师回忆说,当时大爷看她的眼神这辈子也忘不掉,那种感激,那种从心底流露出的情感让她既高兴又难过。2017年的2月11日,农历正月十五晚上6点,大爷突然呼吸心跳骤停,虽然尽力抢救,还是离开了我们。当看到值班护士在微信群里发出大爷去世的消息,每个人都回复了一句:大爷一路走好,天堂没有病痛,没有抛弃。大爷走了,在所有人在享受阖家欢乐的时候带着遗憾走了,114天的护理,我们早以把他当成了我们的亲人,参与抢救的护士那天哭了,她说以后再也不能坐在护士站抬眼就看到40床那个可怜的大爷了,再也不会在上班的路上去留心买大爷可以吃的饭了,再不会想着办法来让大爷说话了……大爷走了,留给我们无限的惋惜。令人欣慰的是,在大爷住院的114天里,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们没有让他感到孤单,让他享受到了人间的温暖。
各位姐妹们,身为护士,可能连我们自己都觉得好奇,工作中有这样一些时刻,好像有什么神奇的力量支撑着你去全心全意的护理患者,甚至是那些连家属都抛弃的患者,当就是那最初的一刻,你在想什么?我相信大多数人的回答都会是:其实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有想,是的,什么都没想,却还是好好做了,这大概就是护士的天职使然吧。我们在抢救病人时不会去想什么“救死扶伤”,但患者的健康已经装在了我们心中,救死扶伤的使命感已经融入了我们的血液,我们用爱在灌溉着崇高的事业,我们用心在呵护着天使的洁白。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我是护士,我热爱这平凡而伟大的岗位;我是护士,我热爱这普通而卓越的工作!
(作者: 神经外科二病区口腔科 赵洪婷)